中國時報【(執筆:潘杏惠)策畫:謝錦芳、潘杏惠】

台東縣海端鄉,很多人以為是靠海鄉鎮,事實上,它是群山環繞的布農族之鄉,以「八部合音」享譽國際,但迄今許多族人不曉得如何傳唱;眼看著布農族的文化即將失傳,在海端鄉霧鹿國小利稻分校任教的邱榮義深感:「我再不學起來,還有誰能教孩子?」因此,他在部落致力推動原住民文化傳承、母語傳授,去年更指導海端孩子唱出天籟之音,參加在日本舉辦的世界童軍大露營,用最純粹的歌聲站上舞台,讓世界認識布農族。

海端位在南橫公路上,布農語原稱haitotowan,意指三方被山所環繞、一方開口地形,鄉內9成以上是原住民,以布農族為主。邱榮義是海端鄉利稻部落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,畢業後毅然決然返鄉,在海端國小利稻分校服務,一待就是20年。

憂失傳 向南投借錢 耆老學唱歌

在中國時報與正聲廣播電台合作的「新故鄉動員令」節目中,邱榮義感性分享20年來陪著利稻孩子成長的故事。他說,2002年父親過世帶給他很大打擊,「我突然覺得很空虛,我要給下一代什麼?」

八部合音是布農族傳統。1943年,日本音樂學者黑澤隆朝應台灣總督府之邀,在全台各地採集錄音,1952年將收錄的布農族「祈禱小米豐收歌」寄至聯合國教科文組織,八部合音在國際上名聲大噪,被譽為世界音樂的瑰寶。

但難題來了,偏偏邱榮義完全不擅長,甚至對唱歌有點反感,他解釋,自己的強項在體育,對唱歌壓根沒興趣;但為了傳承原住民文化,他跟著布農族母語教學先驅、耆老胡金娘學起八部合音。

想學的強烈動機還有一個,因為鄉裡老師很少有布農族,他再不學,還有誰能教孩子?「非我不可啊!」苦學多年終於出師,「老實說,我以前真的不把唱歌當一回事,但真正學會唱八部合音,滿感動的。」

爬嘉明湖 尋祖先智慧

去年海端鄉孩子有機會成團到日本參加世界童軍大露營,就是他與胡金娘花1年培訓,讓八部合音再度揚名國際。

布農族人相信,歌聲越好,天神越高興,小米就會結實纍纍;聲音從細微到響亮,上下流竄,左右迴旋,匯成一股強而有力的天籟,但歌聲其實只有四部合音,音域高到某個層次,才有八個不同音階,因此稱八部合音。

邱榮義每年帶著利稻分校畢業生進行尋根之旅,重返祖先遷徙之地、有「天使的眼基隆小額借錢 淚」之稱的嘉明湖,攻上3490公尺山頂,對孩子來說難度頗高,但學校已連續多年完成一場場傳統文化的重要體驗。

他不諱言,部落家長對孩子們爬嘉明湖頗有微詞,認為把小孩搞這麼累幹嘛?但他堅持,嘉明湖有祖先足跡與經驗智慧,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;在那裡,沒有課本,沒有電腦,只有能力,只有山林溪水的原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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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一天,我會讓你成為山的能力者,不僅僅是山林的擁有者,將來成為守護者。」邱榮義認為,除了尋根,也希望讓孩車貸繳不出來要賣車 子練就一身在山林裡生存的好功夫,若不想念書,至少還可以當嚮導,他相信部落一定可以改變。

選擇留在故鄉的邱榮義,20多年來努力呵護漸漸凋零的布農族傳統文化,尤其4年前被診斷罹患胃癌,他的使命感又更迫切。

邱榮義很感慨台北民間小額借款 ,很多原住民想漢化但不成功,自己原鄉文化也沒學到,而且無論是考試、福利都有優惠,反而讓族人們只想維持現狀,「那原住民到底會什麼?」讓他憂心忡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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